散文||武汉的忧伤

  发布时间: 2020-05-15 11:37:49

俗话说:“春雨贵如油”,自立春来,武汉断断续续下过几场,但下得不那么顺畅。明媚的阳光时常普照着江城,但不敢走到户外,让太阳公公抚摸头顶。       

“封城”整整40天了,人们仍然曲倦在斗室内,过着提心吊胆暗无天日的日子。差不多每个街道,每个小区乃至每栋楼房都有染病毒。出门就有危险,灾难随时会降临,死亡在招手,似听到病魔桀桀的笑声,似听到死神踏踏的脚步。

电视里全是疫情的报道。每天成百上千的新增病例,屏幕上都是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医生护士。画面上一个又一个盖着白单子的病人或者死人推来推去。有的不幸没躲过去,儿女们撕心裂肺的号啕声十分揪心。手机里不是这个亲戚报危了,就是那个朋友进去了。一条条祝福祈祷的话你发给我,我再发给他。屋里的存粮、菜、油快完了,留下的一点肉和火腿肠不舍得吃。方便面连着吃,吃得都想吐。大人们一步一步地丈量着客厅到卧室有限的距离,男人胡子头发又长又乱;女人们也懒施粉黛,穿着睡衣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地板和家具;孩子们失去了天真活泼,尽想伸头看看外面的世界......

白天,还偶有车辆从街道上开过,车身上贴着这样那样的标语口号。可一到晚上,整个城市一片阴森。亮灯的窗户似张着血盆大口,不亮的窗户似魔鬼瞪大的眼睛。细风似泄露的毒气,小雨如毒蛇的信子。长江汉江如泣如诉,东湖西湖如泪倾注。

武汉太大了,紧走慢走,三天出不了汉口。武汉太美了,高楼低舍,樱花紫萝,湖泊是明珠,两江如玉带,那汉正街的老铺新店,黄鹤楼上的千年题诗,龟蛇二山的苍松翠竹,长江大桥的万紫千红。我把武汉比西子,浓妆艳抹总相宜。

想起了李白,一拳捶碎黄鹤楼,一脚踢翻鹦鹉洲,眼前有景道不得,崔颢题诗在上头。他记黄鹤楼之伟,羡鹦鹉洲之丽,想吟诗放歌,可想夸的词,说的话都被崔颢抢先了,由爱生恨,故此狂放。乍看凶狠,实是盛赞。

想起了毛主席的,“才饮长沙水,又食武昌鱼万里长江横渡,极目楚天舒”。多么钟情,多么舒心,多么浪漫。毛主席酷爱武汉,每过必停,每停必诗。茫茫九派流中国,沉沉一线穿南北。烟雨莾苍苍,龟蛇锁大江。黄鹤知何去?剩有游人处。把酒酹滔滔,心潮逐浪高。景由心生,瞩目万里,忧国忧民,豪气干云。

 想起了叶挺。贺胜桥一战,血染战袍,连创三关,成就了一代名将,打出了北伐神威,光荣了三镇名城。

 想起了张之洞。汉阳兵工厂。一把汉阳造,使八年抗战子弟兵如虎添翼,赶跑了日本鬼子。功莫大焉。武汉是座英雄的城,是座美丽的城。

那么,是谁?使我们这个城市蒙难,使千万武汉人民受屠?使千家万户受困?使千骄百姿的大都市暗然失色?学生何日开学?工人何日复工?交通何日运行?人民何日解困?

无尽的伤痛使我彻夜难眠,我忧,为武汉而忧。我哭,为武汉人民而哭!


廖生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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